冬日药暖— —灵书

(材料学院  柳牧龙)

       撕开一包药,和着热水化开来,一阵阵扑鼻的药气散漫了此刻的情怀,放下手中的药杯,走到窗台,回味起这些年残存在药味里的温馨。

       夜幕在昏灯的残照下升起朦胧的寒雾,一缕缕划过心间的淡淡的忧伤,笼罩着这片陌生又熟悉的土地。墨色的幽林泛着一带伤心的碧寒。微渺的月光小心翼翼地铺在这一湾世俗的风景上,生怕浮生的哀怨溅上了纯白的月华。诚然,是少了场雪,需要一夜的挥洒来掩埋飘渺在云里雾里空中人世的千姿百态的忧愁。

       是啊,不知不觉中,冬天又来了,又一个他乡的季节,一个愈加凄寒深沉的季节。一个走了几十次物是人非的季节。却唤不回行走在岁月里消逝的美好。偶尔回味残存在记忆里的辛酸,总会生出浅浅的无奈和难以言说的歉疚。我的挥霍,仅有的岁月,母亲的劳苦,父亲的病痛……

      那晚,我上自习,母亲来电话,说昨天做了噩梦,是不好的预兆,让我这几天多加衣服,别又生病了……我说好。其实,打心底里不相信这些类似迷信的托梦一说,可从母亲那里听来,又深信不疑。

      一路走来,在药伴贫生的旅途上,案头上零碎的药苦涩了现实又温馨了回忆。母亲常说,“你真是家里的药罐子”,父亲打趣道“贵人常吃药嘛!”自己总是自嘲式的感叹。书香墨迹里总少不了药香熏神的清苦。

      直到如今,案头上总搁着那么些药……

      回想起来,诚然,中药,很苦,是父亲给我熬的;西药,不甜,是母亲给我买的。

      偶尔端一杯热茶,吃几颗药,讽刺式诗意地生活,吹一阵凉风,体味一下寒意,果真是药苦、冬寒。药味里当年一直到现在存在的味道,冬寒里四季轮回中不变的问候,伴随我走过的二十几个春秋,那么熟悉,又那么遥远……

      在流年里雕刻成长的痕迹,在记忆的延长线上挽留时光却挽不下当年的过往。还好,偶尔能在飘荡在药味里经年不变的暖意中感受一如既往的温情。悠悠岁月里,需要用太多的无奈去交换一场场人走茶凉的坦然。一年光阴堆积的现实,影像般迷离,梦幻般错综,若即若离的回忆。原来没有装点的世界如此苍白,原来没有掩饰的情绪会如此敏感,原来逝去的岁月尘封在回忆里经不起真情感的探看,那么动人心弦……

      是时光暗换了当年,在青丝白发的历程里远去了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……

      岁月偷走华颜把皱纹悄悄布满,渐渐掩藏那些年子女难懂的辛酸和心酸。黑夜昏灯下忙碌的身影,送我蹒跚远去的步履,都渐行渐远在成长的历程里。

      露气渗入窗内,湿答答的心绪,睡眼朦胧的错觉,怨这雾重烟寒的季节模糊人的视觉,浸湿这无人会意的怀念。翘首望去,月已中天,不知道故乡的月是否依旧圆好明亮,亦不知故乡的人是否如当年模样,此时此刻,会不会有人同我一样无奈地雕刻此般光景,咀嚼回忆。在岁月的轮回中,洗礼沧桑。或许有些事情,当父母年轻的时候我们难以懂得,当我们懂得的时候父母已不再年轻……

      寒风迎面,不禁打了几个寒战,回到案旁,药已没有了热气,一饮而尽,宽衣就寝,到梦里寻些什么去呢……